九天的魔法堂

美

妳們到處追求美，除了她自己做了妳的道路，

引導着妳之外，妳如何能找到她呢？

除了她做了妳的言語的編造者之外，妳如何能談論她呢？

冤抑的，受傷的人說：

“美是仁愛的，和柔的，

如同一位年輕的母親，

在她自己的光榮中半含着羞澀，

在我們中間行走。”

熱情的人說：

“不！

美是一種全能的可畏的東西。

暴風似地，撼搖了上天下地。”

疲乏的，憂苦的人說：

“美是溫柔的微語，在我們的心靈中說話。

她的聲音傳達到我們的寂靜中，

如同微暈的光，在隂影的恐懼中顫動。”

煩躁的人卻說：

“我們聽見她在萬山中叫號，

與她的呼聲俱來的，

有獸蹄之聲，折翼之音，與獅子之吼。”

在夜裏守城的人說：

“美要與曉暾從東方一同昇起。”

在日中的時候，工人和旅客說：

“我們曾看見她憑倚在落日的窗戶上頫視大地。”

在鼕日，阻雪的人說：

“她要和春天一同來臨，跳躍於山峰之上。”

在夏日的炎熱里，刈者說：

“我們曾看見她和秋葉一同跳舞，

我們也看見她的髮中有一堆白雪。”

這些都是他們關于美的談說。

實際上，妳卻不是談她，只是談着妳那未曾滿足的需要。

美不是一種需要，只是一種歡樂。

她不是干渴的口，也不是伸出的空虛的手，

卻是发焰的心，陶醉的靈魂。

她不是妳那能看到的形象，能聽到的歌聲，

卻是妳閉目時也能看見的形象，

雖掩耳時也能聽見的歌聲。

她不是犁痕下樹皮中的液汁，

也不是在獸爪間垂死的禽鳥。

卻是一座永遠開花的花園，一群永遠飛翔的天使。

阿法利斯的民衆呵，

在生命揭露聖潔的面容的時候的美，

就是生命。

但妳就是生命，妳也是面紗。

美是永遠攬鏡自照。

但妳就是永生，妳也是鏡子。